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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山酒肆

来源:
楼主:旁观者叙述  [binghe1981_2003@sohu]





这是我尝试写的第一篇奇幻,某个比赛过稿后来因为该杂志倒毙没能发表,再后来不停地被毙,不停地被毙……此致,敬礼。







又西百二十里,曰浮山,多盼木,枳叶而无伤,木虫居之。——山海经•西山经。

浮山三面环水,秀美奇谲,俗称海上蓬莱。老人说很古的时候,有许多神仙在这里修练得道,羽化成仙。

小女孩儿在山上醒来时,天色已昏黑,天空中寥寥几颗星辰黯淡地闪烁。她和哥哥出门的时候,跟妈妈说只玩一会儿就回家,不知不觉竟忘记了时间。他们在山下采集各种花草,跑啊跑啊,不知怎么就跑散了。

她一边走一边喊:“哥哥你在哪里?”却听不到哥哥回答。

后来,她好像看见一道白光在身边晃了一下,旋即消失。很快很快的白光,她看见之后就眼前一黑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深山里。

小女孩儿立刻想起那些神啊鬼的故事,尤其在这座山上,人们都传说山上有许多吃人的鬼。天黑了,她自己下不了山,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树林和山,一个人影都看不到。小女孩儿越想越害怕,于是呜呜哭起来。

也许有人听到了她的哭声,向她走过来。她感觉到了,便止住了哭声看向那边。

来的是一个女人,红红的头发,比火焰还要漂亮;白皙的皮肤,比雪花还要洁白;眼睛是树叶的绿色,里面盛着的笑意很温柔;整个人显得很美,很美。

小女孩儿从没见过这样美的人,不觉看呆了。

女人问她:“你为什么哭?”

小女孩儿说:“我找不到哥哥。”

女人蹙起好看的眉毛说:“找不到哥哥啊,那怎么办呢!要不你跟我回家好不好?”

小女孩儿点点头,把小手交到对方手上。女人便带她走向了树林深处……



苏雨木抬头看了一眼雨幕中森冷安静的浮山,眉头不觉皱了皱。过于安静了些,连鸟兽虫鸣的声音都听不到。他在这样的天气登山,是因为昨天路过的村子走失了一个小女孩儿。那个女童和哥哥出去玩儿,据说可能走进了这座大山。

孩子的父母听说他是侠士,百般央求他救回他们的女儿。村子里有个古老的传说,传说山上闹鬼,所有进山的人全都是有去无回,被山上的鬼怪吃了。苏雨木不信那些事,经不住村民苦苦哀求,脑子一热,就冒雨上山来了。

他在山上搜寻了一天,别说女童,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。时近黄昏,又被大雨浇着,很不舒服。心里正犹豫要不要下山,找个人家热热地喝一碗汤,再美美地睡上一觉。

这时,他在山道上看到一个人影,青衣,斗笠,手持一根藤杖,站在大雨中四顾张望,好似寻找什么。

苏雨木心想可算逮着一个活的了,便上前打招呼。

雨声中那人的声音像一个幽灵般低沉,缥缈,跟他说:“我迷路了,找不到下山的路。”

苏雨木虽然觉得这人有点怪,没事大雨天跑到山上来,但还是热心地说:“我认识下山的路,我带你下山吧。”

青衣人听见似乎并没怎么高兴,反而狐疑地望着苏雨木。片刻道:“好吧,姑且试试。请引路!”

对方的态度令苏雨木有些不快,遂不再说话,在前头带路。可是走了没多久,苏雨木也开始迷惑了。他明明记得下山的路,却竟然兜来转去,愣是走不出去。

看他徒劳地第三次走上那条老路,青衣人停下来说,“不行的,这些路我都走过很多遍了,我在山上已经被困了七天。”

“啊?!”苏雨木听了惊诧地叫起来。

青衣人解释说:“我本来想上山找一对很久以前的骸骨,上山以后才发现,这里有点古怪。”

“怎么个古怪法?”苏雨木问。

青衣人道:“我说不清楚,反正这里的气氛,我不喜欢。”

苏雨木不满意这个回答,低声咕哝道:“难道真的有鬼。”

苏雨木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青衣人。斗笠下面是一张年轻的面孔,相貌很好看,声称被困山中七天的人,表情平淡得看不出一丝情绪。身穿一件青布衣衫,系着一条黑色腰带,手中握着藤杖,静静站在雨中,衣服都没怎么湿,只有肩头落了几滴雨。

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

苏雨木忽然不大喜欢这个同伴,神神秘秘的,遂不耐烦地挥挥手说:“我们再找一找吧,也许有路的。”

青衣人没说什么,跟在他后面。

天将要黑的时候,他们在山里发现了一幢大屋。那是一幢很大的屋子,左右还有两排房子,粗糙混乱的构造,但是很有气势。三幢建筑连成一体,在暮色中显出黑黢黢的阴影。

此刻,大屋那边已经灯火通明,高高挑起的酒旗上,写着四个隶书大字:浮山酒肆。

青衣人瞧着苏雨木前行的方向,问:“我们是要去那个屋子吗?我觉得那里有不好的气息。”

苏雨木道:“天快要黑了,还下着雨,我不想在外面过夜。”一会儿又补充说:“真要有什么事也不用怕,遇贼杀贼,遇鬼杀鬼好了。”

青衣人听他如是说,便不再言语,随同前去。

大屋的门轻易地被推开了,屋子里空无一人。但是酒菜杯盘俱全,好像主人刚刚出门,很快就会回来一样。屋内凌乱地摆着四五百张桌椅,中间设了十几个火盆,火盆里的柴禾烧得正旺,照得屋内温暖,亮堂。

苏雨木迅速凑到火盆前烤火,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就要喝,酒杯却被青衣人夺了去,说:“我要是你就不喝,你看那边。”

苏雨木顺着青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,看到房屋横梁上装饰的一排排骷髅头,诧异道:“这究竟是什么地方?”

青衣人道:“也许很快就知道了。”

太阳渐渐落下山去,夜幕降临,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人声。苏雨木和青衣人同时跃上了房梁,躲进了屋顶的天棚里。

酒肆的大门被撞开,涌进来上百名强盗。他们手提着染血的刀斧,似乎刚刚完成一场抢劫,有的还受了伤,血涔涔地淌出来,看起来是一场很残酷的厮杀。强盗们叫嚷着,用手抓起桌上的食物来吃,又大口灌酒。

一边吃喝,一边诅咒谩骂,有的还哈哈狂笑,笑那个很厉害的对手终被他们宰杀掉;笑自己的胜利和生还。

等到酒足饭饱,得意忘形的强盗们越发癫狂,唱歌跳舞,学女人扭捏,丑态百出。还有强盗笑到了下巴脱臼。

苏雨木和青衣人趴在屋顶上屏息偷看。就在此时,酒肆大门又被人推开了,这回进来的是一个少年。

苏雨木一见到他吃了一惊。他认识他,那少年是山下村庄一户农人的儿子,那个走失女童的哥哥。他上山来做什么?

少年乍一看到屋子里的情形,似乎有点吓到了,愣愣地没有反应。

强盗们看到他也怔了一霎,旋即疯狂地大笑。一个强盗一把扯过少年,将他摁到椅子上,问:“你是谁,到这儿来做什么?”

少年怯怯地回答:“我,我妹妹走丢了,我上山来找她。”

强盗们听到这个并不好笑的理由,又是一阵狂笑。那个强盗拍了拍少年的后脑勺,又道:“看到那边的火盆没有?你去站到里面跳一支舞,就可以去找妹妹,否则,我把你的心肝挖出来炒着吃!”

少年听到强盗恶狠狠的威胁,脸色煞白,说不出话。强盗等了片刻,见少年不动,便上前提起少年,放到了火盆上。少年烫到了脚,惨叫一声跳下来。强盗们看到少年惊慌痛苦的样子大笑,又去抓他。

眼看少年要被强盗们弄死,蓦然一道闪亮的刀光掠过,有人从强盗手里夺过孩子。

苏雨木不知道自己能否救下那个少年,只是这时候他不能再坐视不理,便出手了。贸然出手的后果是糟糕的,强盗们见屋顶还藏着人,显得很惊讶很愤怒,继而露出凶恶的本性,挥动刀斧嚷着要杀死他。

苏雨木遭到上百名强盗的围攻,他一边招架,一边护住夹在臂弯里的少年,很是吃力。少年已经晕厥了,苏雨木要带他突出重围并不容易。苏雨木的刀砍倒一个强盗,身后就被十几个强盗围堵了。

唯今之计只有迅速逃走,纠缠越久对苏雨木越是不利。以为人多就可以欺负我么?苏雨木大喝一声,夹着少年在屋内腾挪闪避,手上更无滞碍,刀法如行云流水使出来,当者披靡。

可是强盗们丝毫不受影响,疯狂的攻击中自有其秩序,显然久历阵仗,不久便将苏雨木铁桶般围困。尖刀利斧冰雹一样落到苏雨木和少年身上。

这当,一支藤杖插进他们和强盗之间,藤杖挥出的力量有如洪水海啸,立时就把对面的强盗击溃,帮他们清出了一条路。

青衣人背对着苏雨木,只说了一个字:“走!”

苏雨木见青衣人方才露出的那一手大可自保,便夹着少年飞速逃离酒肆。



苏雨木再见到青衣人,已是第二天早晨。他为了送少年下山,在山上转悠了一夜,依旧没找到路,累得筋疲力尽。看见青衣人从清晨的迷雾中走出来,心里还是有一点轻松。说:“看来他们不是你的对手。”

青衣人摇摇头道:“我一直在逃,跟强盗们捉迷藏,但是不知为什么,天亮以后追兵就都不见了。”

青衣人看看躺在地上的少年,问:“他怎么了?”

苏雨木正坐在旁边休息,回答说:“一直昏迷,像是中了什么毒。”

青衣人上前查看了一番,然后说:“他中了尸毒。”

“尸毒?”苏雨木奇怪地问道。

“嗯,”青衣人道:“尸体腐坏产生的一种毒素,也不是无药可解,只是手边没有药草。”

苏雨木道:“那怎么办,我找了一晚上的路,我们好像真的被困在这里了。”

青衣人道:“似乎有人在这山里布了什么障,不破除我们可能就出不去了。”

苏雨木不禁骂娘:“他娘的,什么人这么缺德!你既然看得出问题,也有办法破除吧?”

青衣人道:“原本没有头绪,但现在我也许能查出原因,我们要回那座大屋去。”

苏雨木道:“回去?为什么要回那里,去送死么?”

青衣人又道:“你留在这里照顾他,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言讫,转身向大屋的方向折返。

苏雨木看青衣人离开的背影,自顾说道:“自以为是的家伙,真是讨厌啊!”他将少年用枯枝和落叶隐藏好,随后去追青衣人。

苏雨木悄悄潜行到大屋附近,远远看到青衣人站在屋外面,大门已经敞开,里面并没有强盗出来将他砍个稀烂。

虽然心中很奇怪,但感觉没有危险,苏雨木走到青衣人跟前问:“可有什么发现?”

“你看!”青衣人抬手指着屋内。

早晨的阳光明媚灿烂,照得屋子里一片敞亮。令苏雨木惊讶的是,屋子里面所有的摆设,都跟昨天傍晚他们看到的一模一样。连桌椅摆放的方位,酒菜杯盘的数量都没有变化。

好像昨晚并没有一群强盗曾在这里胡吃海塞,狂欢作乐。

苏雨木惊奇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“这应该是时空锁结界。”青衣人道。

他顿了一顿,又说:“有人用法术将时间、空间定格在某一时刻。那些强盗应该也是死的,死时一定很突然,又被时空锁结界困住,阴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,于是每天重复着临死前的情景。

“外面的人闯进结界,也会被结界困住,不停的经历同样的事物,最后力量消竭,或者饿死,或者累死。”

苏雨木道:“难怪山下的村民说,所有进山的人都出不去。你昨天说不喜欢山里的气氛,那时就察觉了吗?”

青衣人道:“我只能感知一点气息,并不能准确做出判断。昨天那个小孩儿中了尸毒,而我们在这里并没见过尸体,我才觉得这座大屋有点诡异。上面说的也都只是猜测,我需要证实一下。”

“怎么证实?”苏雨木问。

青衣人走进大屋,在屋内观察了许久,开始搬动物品。大到各种家具,小到一双筷子。苏雨木看不懂他在干什么,但是显然那些物品的重新摆放有其规律,构成了某种图案。

随着青衣人不断的移动,图案在不停变化着。某次青衣人搬动一个酒坛子,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漩涡状黑洞,乍然显现时,涌出的波动甚至将青衣人逼退了出来。

青衣人道:“结界之眼果然在这里。”

苏雨木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几乎要将整座大屋吞没的黑色漩涡,说:“破坏掉它,就行了吗?”

青衣人道:“应该可以,希望我能做到。你在外面帮我看着点好吗,可能会很久,不要让任何东西打扰到我。”

苏雨木答应了。



青衣人站在漩涡中心,手举着藤杖,嘴里嘀嘀咕咕很久了。算起来,有四个时辰了吧。漩涡中心的黑色时而收敛,时而喷薄涌出,将那人牢牢地攫住。每当这时候,那人嘀咕的速度就会变慢,每个字的音节也会拖长,之后他身上会浮起淡淡的绿色阴影,那股狂暴的黑色就被慢慢压制下去。

苏雨木等得有点焦急了。天又快黑了,如果像青衣人说的那样,那些鬼强盗也快来了。屋子里的情况仍旧没什么变化,那也许是个很累的活儿,青衣人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湿了,苏雨木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他一把。

两个时辰前,苏雨木在大屋周围好一通忙活,布置了好些陷阱,暗器。虽然不清楚那些东西能不能对鬼怪这种玩意儿起作用,但总好过他一个人应付。那边还不知要持续多久。

又一天过去,暮色四合之际,树林深处嘈杂起来。苏雨木心道:“来了!”

如果按照青衣人的说法,也许不该叫又一天。因为时空锁结界的影响,只是在重复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刻。昨天,今天,抑或还会有明天,都在不停的重复,重复……

那悠长的岁月在这种凝结下也显得苍白,和亘古的孤独。

鬼强盗们走出森林,看到大屋前面执刀伫立的苏雨木,满脸的惊讶。之后就提着兵器向他进攻了。

苏雨木设下的陷阱和暗器起了作用,那些杀人的机关,不知能否将鬼魂这种存在再度杀死。但那些鬼强盗中了陷阱、暗器后,却都像真的受了伤那样流血,哀号。

但鬼强盗们也异乎寻常的凶悍,即便被苏雨木砍断手臂,捅破肚子,照样会拖着断臂和流出的肠子凶狠的扑向苏雨木。战斗在残酷的相互扑杀中胶着进行,苏雨木竭尽全力不让鬼强盗们靠近大屋,可是人单力薄,他只能从布置陷阱的地方一步一步向后退,作困兽之斗。

战斗进行了一刻钟,大屋门前空地上已然横了一地的鬼强盗。他们或被砍掉手脚,或被拦腰析断,又或胸前被捅穿了很大的血窟窿。还有一个被切掉了半边头颅,只剩下半边脸,却还死不了。

短短一刻钟内,苏雨木挥了几百次刀,也许他还可以挥几百次,但防线就快被突破了。两名鬼强盗已经越过他身后,冲进了大屋。有某种力量吸引他们闯进那个酒肆。

苏雨木只能高声提醒屋内的青衣人。

就在这时,屋内的黑色漩涡突然无限扩大,涌出了屋外,向四面八方散开,强烈的波动连苏雨木都感觉得到,鬼强盗们甚至僵直了一刹那。那诡异的无形气流扫过了整个山林,渐渐消弭无踪。

等鬼强盗们清醒过来,又要进攻苏雨木,青衣人出现在身后。他脸色灰白,但神情镇静,高声喝住鬼强盗们,说:“你们已经死去很久了,速速归于地府,重入轮回吧!”

青衣人话音一落,鬼强盗们再次怔住,或许只有一瞬间,之后他们的身体开始腐朽,崩塌,化为飞灰。

苏雨木回头看时,浮山酒肆也变成了幻影,慢慢淡去。当月亮从树林后升起,他们眼前是一片仿佛经历了几百年岁月的残垣断壁。满地散落的瓦砾枯骨,静静地躺在月光中。

正当他们准备回去找那名少年一同下山时,树林中传出来一个声音,说:“是你们两个混蛋弄坏了我的结界?”



那个声音并不大,就像一个人平平常常地在说话,却似一记响雷炸在耳边,直把苏雨木惊得跳起来,喊:“谁?!”

树林中走出来一个红发女子,身材并不高,白皙俊美的容貌,飞扬的眉际,深邃如湖底的幽绿眼瞳,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儿。

她冷冷打量了一眼那两个人,问:“你们在这里做什么?”

青衣人反问:“这里的结界可是前辈布下的吗?”

红发女子绝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了像是微笑的表情,说:“你这小家伙还挺懂礼貌,知道叫我前辈,不过这声前辈你也是没有资格叫的。没错,是我为了不受人打扰弄的一个玩意儿,可是,你们破坏了它,吵醒了我睡觉!”

苏雨木细细观察了小女孩儿片刻,说:“这孩子你从哪里抓来的,她应该是山下村子里一户农人的女儿。”

红发女子道:“我没有抓她,是她自己闯进了结界。不知为什么,她竟能感知结界的存在,我就把她带回去了。”

苏雨木望着目光呆滞,似乎傻傻的小女孩儿,说:“你对她做了什么,我要带她回去。”

红发女子笑着说:“你确定你能回去?”

苏雨木道:“我当然是会回去,也要带走那个女孩儿。”又问青衣人:“这个是个什么妖怪?”

没等青衣人回答,红发女子很随意地朝苏雨木挥了挥手,连指尖都没有碰到他,他的胸口却突然塌陷。苏雨木清楚地听到自己好几根肋骨折断的声音,随后整个人飞出去撞到一棵大树上,吐出一大口血。人虽没死,却痛得再也说不出话。

青衣人站在原地没动,神色依旧平静,又问:“那些强盗也是前辈杀死的吗?”

“是 我杀死的。”红发女子说:“很久以前,我们的部族和另一个部族打仗,我们输了,对方的巫师把我封印在这座山上。不知过了多久,有人用饲魂咒把我唤醒了,我 的封印需要那个部族的巫师以自己的生命为祭祀才能解除。我醒来以后,看到那些强盗在酒肆吃着同类的心肝饮酒作乐,我就把他们杀掉了,我们部族里最凶猛的勇 士都不会去吃同类。

“我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那个世界,便布下了结界,不想再被其他人打扰,结果又被你们破坏了。”

青衣人道:“原来前辈是古时部落里的女巫,晚辈冒昧,请教前辈的名号?”

红发女子嘲讽地道:“我有必要跟你报名号吗?怎么,还没歇够?你弄坏我的结界费了点事吧,你跟我废话半天不就想喘口气。不过没用的,你再歇上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
“既然如此,”青衣人道:“请前辈容许我回去歇两天,再来领受前辈的教训可好?”

“做梦!”红发女子翻脸道:“你们弄坏我的结界,谁都别想走。”

言讫,红发女子又一挥手,这次是挥向青衣人。青衣人犹如一只小鸟般飞身跃起,翻出三丈远方才落定。他身前沿着红发女子右手挥动的方向,有五棵大树同时折断倒下。

这个奇怪的女人法术惊人地强大,青衣人不敢和她正面交锋,落地的一瞬便合上眼睛,双手结印,默默念诵什么。少刻,青衣人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青色阴影,那阴影又慢慢凝结成一只大鸟的形象。大鸟翼展足有数丈宽,巨大的身影几乎遮天蔽日。

红发女子没有着急进攻,看了看那只青色大鸟,说:“哦,原来会召唤青鸟幻影,还有两下子么。”旋即又狞厉地道:“凭你这两下就敢挑衅我吗,找死!”

青衣人没有回答,随着他低沉的吟诵,大鸟的形象越发鲜明,似乎每一根羽毛的纹路都清晰可见,如有实质。大鸟清啸一声,振动翅膀扑向了红发女子。

红发女子双手挥动,与大鸟相斗。大鸟以喙与利爪攻击红发女子,巨大的翅膀扇动造成的气流将周围草木纷纷摧折。然而,它近不了红发女子的身。红发女子翻飞的手掌将它幻影凝成的身躯打伤,打落的羽毛化作漫天飞舞的流光。

苏雨木初看到这一景象时,骇得张大嘴巴,呆呆瞧着。后来他发现红发女子在那样庞然大物的压迫下,仍然占据优势,竟将大鸟的身影打得渐渐模糊,越发淡薄。

操控大鸟的青衣人口鼻淌血,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,但依旧静默伫立,保持着姿势。

苏雨木看他们打架,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嘴里顾自咕哝着:“他娘的,瞧不起人么?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,管你是人是妖!”

红发女子在跟幻影之鸟打斗,没有注意树林边的那一道白光,一道很普通的兵刃之光,忽然像一条闪电劈下来。不,比闪电要快许多,她几乎没有看清那道白光的样子,手臂就被砍中了。

平常兵器是伤不了她的,但她的右臂此刻豁出一条大大的伤口,淌出殷红的鲜血。并非因为兵器的锋利,而是那上面附着武者超乎寻常的武技,和全副精神意志的集中,才挥出了气势如大河磅礴,杀意却似一根针那样尖锐的一刀。

红发女子低吼一声,抛出了一红一白两只水晶球。白色水晶球化出一只大雕,载着女巫扬长飞走。红色水晶球在落地的瞬间,将这一片树林变成了烈焰地狱。

苏雨木偷袭得手后,第一个反应就是夺回小女孩儿。他成功了,但也即将被熊熊大火吞没。危急关头,幻影之鸟飞扑过来,以身躯替他们挡住了大火。大火熄灭后,幻影之鸟也跟着消失不见。

苏雨木护着小女孩儿,灰头土脸的抬起头问青衣人:“你没事吧?”

青衣人走过来将他们扶起,笑着说:“今天好悬,差一点就死在这儿了。”

苏雨木重又问道:“她到底是个什么妖怪?”

青衣人说:“不是妖怪,只是一个女人,古时候被称作巫师的人。不过她可比一般妖怪厉害多了。”

苏雨木不服道:“那她跑什么?”

青衣人显得很累,嘴角却一直带着笑意,半是嘲弄地道:“怕了你吧!”

苏雨木听了讪讪地说不出话。



他们带着少年和小女孩儿回到山下村子,小女孩儿回到家里慢慢回复了神智,却不记得发生过什么,对山上的经历毫无印象。青衣人取草药解了少年的尸毒,同苏雨木在那户农家休息了。

村里的人听说有人上山后安然归来,纷纷过来看他们,听苏雨木讲述山上的经历。一个老人听到浮山酒肆的名字,讲起了一个故事。那个故事太像神话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
老 人说:“几百年前,枞阳县有一家驰名四方的酒肆,就叫浮山酒肆。酒肆在山里建了绵延数里的地下酒窖,传说窖藏的美酒可以灌满白荡湖。那个时候两江之地强盗 肆虐,就有五百强盗占据了浮山,酒窖被他们夺去,后来强盗们将酒肆也搬到了山上,浮山酒肆就成了强盗们狂欢饮宴的场所。

“某一天,此地路过一对义士夫妇,听人说起那伙强盗作恶多端,决定为民除害,上山杀贼。

“两夫妻与五百强盗大战了三天三夜,白荡湖畔血流成河,奈何强盗们太多,一时杀不尽绝。两人凭借高超的武艺慢慢占据上风,到第四天太阳落山,强盗们已经死伤大半。不料强盗当中有人懂得苗疆邪术,以身为祭,召唤来毒蛇猛兽参战。

“顿时形势逆转,妻子被猛兽咬死,丈夫也身中奇毒,用最后的力气劈开了一座土山,巨石滚落,压死了其余强盗,他自己也毒发身亡。那五百强盗的魂魄就盘桓在浮山上,继续祸害百姓……”

几天以后,苏雨木和青衣人各自要上路,在山道上分别。青衣人道:“那晚多谢你帮我隐瞒。”

苏雨木道:“那没什么。”他那晚跟人胡吹大气时,并未提起青衣人召唤青鸟幻影的事,只说自己一刀砍死了一个女巫。

青衣人道:“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,怪力乱神终会扰乱人心。”

苏雨木道:“有件事一直想问你,你要找的骸骨可是那对夫妻?”

“嗯,”青衣人说:“他们留下过一个孩子,在他们死后由一位术士朋友抚养长大……”青衣人话语戛然而止,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
苏雨木挠挠头说:“其实那天的经历我也觉得很神奇,不过后来我就想明白了。这世上原本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,也有你这样的人,不用我多想,我见识过就足够了。不管怎样,我都很佩服你!

“不说废话了,人生缘分无常,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遇,再发生一些好玩的故事,好像这次一样。就这样吧,江湖路远,来日再见!”

那人说完便转身大步走了。青衣人愕然片刻,忽然失笑,应答一句:“江湖路远,来日再见!”遂也登上自己的旅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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